砚悬

我就是上来磕粮的。

#双花#梦遗少年

#双花#梦遗少年
校园paro,双向暗恋,题目来源于宋冬野的《梦遗少年》,虽然看着有点色气,但并不是车(ಡωಡ) 。咸鱼山河,更名不渡,多指教。

一.
十七岁的孙哲平在一个燥热的凌晨四点半因为梦遗醒来。

尽管这距离他把笔扔下把卷子草稿纸等一大堆东西推开衣服也不脱就倒在床上才过去四个小时不到,但是青春期的生理反应就像方向盘刹车离合器全部失灵的车,失去控制地冲出公路然后在孤独的荒野上呼啸着奔驰着,横冲直撞无所畏惧,直到撞击坠落破碎爆炸。他不得不从从年轻人支离破碎的春梦中惊起,在黑暗中摸索着翻找干净的内裤,睡意已无,只能睁眼等待着天花板上缓慢地出现朦胧睡眼一样的光斑和母亲起床后刻意压低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高三学生孙哲平似乎并不为即将而来的高考而感到着急,台历上那个不断缩小缩小再缩小的数字对他的刺激显然不够,至少,比起从床上爬起来去背那本快要翻烂的高考英语3500,他现在更愿意躺在床上想一会儿自己刚才那场春梦的另一个主角:张佳乐。

张佳乐,就现实情况来看,只是一个交集并不多的同班同学而已,在过去的三年里他们之间的对话并不比孙哲平和班级里任何一个人之间的谈话要多。更重要的是,张佳乐,性别男。

孙哲平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坐在教室另一侧拐角因为小马尾总是扎得很不整齐而多次被训的少年产生了兴趣。姑且当作是青春期过多分泌的荷尔蒙和张佳乐笑起来时很明显的两个酒涡造的孽。

孙哲平从来都不觉得高三复习生活里没完没了的考试和无止无境的作业是让人难以忍受的,与生俱来的那点纯爷们儿的狂傲不容许他在困难面前产生任何低头的想法。即使整个班都被高考压力和题海战术折腾得有些疯魔化,自己成绩也处在最低谷,他也依然是那副老子天下第一拽老子一世自在逍遥的样子。

但他必须承认,当他看到张佳乐趴在桌子上伸懒腰,有些短的深蓝色校服上衣遮不住后腰,露出在阳光底下白得晃眼的皮肤的时候,他听到自己血管里血液温度瞬间上升至沸点然后冒泡膨胀沸腾的声音和有一种叫做理智的东西粉碎的声音。忍不住去看,这种不能让当事者知道只能暗地里进行的行为实在是卑劣极了,跟电车上眼睛跟着可爱萝莉滴溜溜转的猥琐大叔在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谁让他喜欢上了张佳乐。

台历上鲜红的倒计时触目惊心:18天!距离高考还有18天!

捏了捏眉心,强压下因为睡眠不足而带来的困倦和躁动不安如同困兽一般的欲望,孙哲平朝右拳拳心轻吹一口气,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仿佛这样就能让所有的烦恼都会随着手掌的再度摊开而烟消云散。

忍耐是有限度的,但天知道他到底还能忍耐多久。

起身迅速地将乱七八糟的书本笔记试卷收进书包里,孙哲平心里的另一个倒计时相应地进行了一次改变:距离告白——还有19天。

二.
“张佳乐!!你也不看看离高考还有多少天!!再不学习你就完蛋了!!没有前途!!没有未来!!还想向孙哲平告白?呸!”

没有办法全神贯注于黑板上那变幻莫测的函数图像,试卷上题目的订正也写的乱七八糟,函数图像一个没画就算了,倒是空出一大片画了一张孙哲平的速写——张佳乐通常一回头就能看到的侧脸。张佳乐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唾弃之中,他很苦恼,为青少年通常会有的情感问题所困扰,那就是——暗恋。

张佳乐是个挺有天赋的艺术生,用大艺术家罗丹的话来说,他就是一个善于捕捉平常的日子里那点子突然矫情的情况,就像是一个摄影家总是能够刚好拍下水里的鱼浮在水面上接喋春日落花浮蕊引起涟漪荡漾的那一瞬。他的绘画被学校用玻璃镜框装裱挂在学校的美术教室里,凡是看过的人都会忍不住感叹画中的繁花盛景,光明的骄傲,绚烂的张扬,如同从梦境中捕捉而来,让人想起自己幼年记忆里祖母哼着不知名的古老童谣。

张佳乐是个典型的双鱼座。即使是每天早上都是在上课铃打响的前一秒在老师的怒视下匆匆忙忙地叼着个饼冲进教室,每天都会有忘记写了或者写了忘记带或者明明装进书包结果找不到的作业最后只得对课代表尴尬一笑,还得穿着毫无任何设计可言大了一个码的蓝白校服面对自己永远听不懂的三角函数圆锥曲线等比数列,这样的生活在张佳乐的眼里也仿佛加了滤镜一般,有着不同寻常的美好。这似乎就能很好地解释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为什么张佳乐最后会喜欢上孙哲平——一个自信过度只能用狂傲二字来形容但无论做什么事都认真得仿佛要拼命的少年。

当然,还有可能是因为学校里的那只猫。

大概每个高中的校园里都会有几只猫猫狗狗什么的,没有主人,没有名字,就在学校里流浪,运气好的会得到学生们的宠爱每天都能得到投喂,运气不好的则不仅要忍饥挨饿还很有可能会被一些行为恶劣的学生戏弄欺负凌辱。

而张佳乐和孙哲平就读的高中就有一只长得丑丑的猫,当然如果它长得很可爱大概早就被谁给收养了,灰黑色的毛皮总是脏兮兮的,瘦骨嶙峋的,没有奇异的瞳色,很不温顺,明明无家可归却依然有着执剑骑士一般的骄傲。

“真的是一点都不可爱啊。”这是大多数学生对这只猫的评价。

所以,当张佳乐有一天拿着画笔坐在美术教室的窗边,看到那只很丑也很傲的猫翻过肚皮躺在那个看起来很普通也很傲的孙哲平的大腿上时,他也忍不住吓了一跳。从此,便开始了躲在高处围观孙哲平吸猫的日子。

那个拽拽的孙哲平每天午休就蹲在阳光底下撸着猫脖子上灰暗的软毛,本来很硬朗就像刀削斧凿的面部线条也在这个时候变得柔和,所谓硬汉子的温柔,就是这样吧?那只看起来不想让人接近的猫,卸下了所有对人类的戒心,舒服地在阳光底下眯着眼,任由那双大手在身上给自己挠痒痒。不得不说,阳光真是个特别神奇的滤镜,无论什么东西,在阳光底下都会显出几分纯粹的美好。

终于有一天,孙哲平的身影出现在了张佳乐的画纸上。而那一天夜里,孙哲平这个人,第一次实实在在地闯进了张佳乐的梦里,这个梦——是少年时期让人羞涩得难以启齿的一个梦。


最后的日子过的飞快,好像就是在将一张桌子上的几摞书又挪到另一张桌子上的时候,高考就真正地来临了。

孙哲平很清楚地记得那是要下雨的天气,低低的云,不流通的空气,涌入考点的大规模的考生们。孙哲平的词典里似乎永远不会出现紧张这个词语,没有什么是朝手心里吹一口气解决不掉的,这一天,也不例外。

他在手掌伸开的那一瞬间看到了张佳乐,他们分在了同一考场。张佳乐跟另外一个同学说着话,看起来状态也还不错,被班主任怼了好多次最后终于保住的小马尾在脑袋后面荡阿荡。似乎是感觉到了孙哲平的目光,张佳乐回过头,刚好对上孙哲平的目光。

“加油。”
“加油。”
两人的嘴唇都微微动了动,即使对方根本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但在这个时候,所有的考生的心意都是这样相通的。

考点的铁门拉开了,考生们走了进去,大门后的一切是需要他们要独自面对的,人群淹没了视线里头的张佳乐,但是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孙哲平知道,这才是一切的开始。

太阳直射点还在向北移动,北半球的一切都还在疯狂生长。
据告白还有——一天!


孙哲平并没有像他原本计划的那样就在高考完了以后就告白。

不是因为怂,也不是因为不喜欢了,就是莫名其妙地搁置了下来。也许是因为当张佳乐从考场走出来笑嘻嘻地站在他面前问他,毕业了,一起去哪儿浪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还是什么都别说比较好。

有些人,碰不得,有些话,说不得。就像不会写的题你懵了一个答案上去一样,在正确答案没出来以前,你都有百分之五十的正确率。

但是,他们注定会在一起的。这一点,孙哲平莫名其妙地相信着,就当是一种狂妄吧,但人生有的时候就是需要这种过度的自信。毕竟,你自己都不相信的事儿,你怎么让天相信然后给加个你好运buff?

就在第不知道多少次集体聚会以后,孙哲平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张佳乐趴自己身上睡的心安理得。

“张佳乐,你醒醒。”

“啊?”张佳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毕业的疯狂带来的后果就是酒精摄入量过多,然后,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酒精的作用下能干出多少平时怂的要死不敢搞的大事情出来。

“卧槽,孙哲平!我为什么跟你睡一块儿了!!!”

“我不知道,”孙哲平双手举起以示清白,然后他笑了笑,“但是,我会对你负责的。”

他们,才刚刚开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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